“那……”
白钰怔忡问,“妈妈为何特意跑到甸西查这个?不是应该到晋西吗?”
白翎正色道:“我没特意,而是线索不约而同指向甸西!出现于市场的不仅玉龙钩,还有紫砂壶、青铜器、古代字画等等五花八门,古玩界、收藏界都有联名举报,各地警方也纷纷出手抓捕,侦查后发现百分之三十以上从甸西流出!”
“以赝品交易额十个亿计算,甸西就占三个亿!”
白翎突兀道:“小宝,你想过没有造假窝点为何设在甸西?”
“呃,甸西与晋西相仿山地众多且靠近水源利于开设地下造假作坊,地形复杂不便检查搜查,与边境接壤……”
白钰当即列举了几条相似之处,却见白翎似笑非笑,蓦地脑中灵光一闪居然从沙发上蹦起来,指着她吃吃道,“妈妈,妈妈!你是说……是说……”
白翎冷静地说:“我啥都没说,可你照样想到了,是吧?”
白钰重重坐到白翎身边,压低声音说:“怎么可能……居然是同一个宇文?!”
“为什么不可能?”
白翎道,“爸爸曾经对我们描述过晋西造假集团的组成——台面上叫做晋西市昭陵艺术收藏品公司,权力洗牌后宇文大哥幕后指挥,二哥、四哥长期不管事已金盆洗手举家移民海外;掌管财务的三哥被逼交权;负责软片儿的六哥被警方关了俩月后如惊弓之鸟逃离晋西不知所踪,形成台前卓强负责全面工作,不过业内还叫他‘五哥’……”
沉思片刻,白钰道:“宇文的姓氏源于中原……”
“但那个人和储拓也都来自中原!”白翎边说边从包里取出张资料,上面印有省·委书计宇文砚的履历——
如当初马昊所感慨的,从乡镇司法助理开始,副庭长、庭长、副院长、院长;中院庭长、副院长、院长;高院庭长、副院长、院长;然后转任省正法委书计,再然后兼申委副书计……好像一台精算运转的计算机,每个环节把握得无比恰当,让人挑不出半点刺来!
“比我的履历漂亮,”白钰苦笑道,“特别商林调商砀那段,经常有人批评交待不清楚,常务副转正没满月就去了省里,唉,都是程庚明惹的麻烦!”
“不完美的履历才真实,你瞧前阵子俞晓宇也因为……”
“他能如愿以偿?”
“高层的事别管太多,”白翎道,“有没有发现,爸爸任百铁市长期间与他工作有交集!”
“如果某位省领导吃过爸爸的瘪子,又正好是他的靠山……”
白翎道:“能马不停蹄从司法助理一路提拔到申委副书计,必定有个靠山群,倒下一个还有好几个……”
白钰猛一拍脑门:“类似沈直华,成也古玩败也古玩?”
“我知道怎么做了!”白钰沉声道,“我绝对不会回避挑战!”
白翎重重拍了儿子一掌,道:“白家子弟该出手时就出手,怕什么?大不了不干!”
蓝依其实早在白钰回到家里就睡了,直等他冲了澡进来迫不及待缠上去,嘟着嘴说:
“为什么不多玩两天,铭铭想妈妈?”
“我就恨自己帮不上忙,”蓝依躺在他怀里扑闪着眼睛说,“真心觉得你应该找位更有助于事业的贤内助,瞧我不象蓝朵能打,不如卓语桐能说会道,又比不上夏艳阳的事业心……”
“别提那个绿茶婊!”
蓝依扑哧一笑:“你终于承认她是绿茶婊?”
“嗯,不说扫兴的话题,来吧,”白钰笑眯眯道,“既然明天就走,今晚可得加班加点多辛苦点儿……”
“不要啊……”
蓝依轻呼道,“要是明天路上没精打采尽打呵欠,被妈妈看在眼里成什么样子?”
白钰轻咬她的耳垂,道:“你要是神气活现,妈妈才担心呢……说说,接下来咬哪儿?”
“随便……”
“没有叫随便的部位……”
“往下……”
“到底哪儿……”
“这儿……啊——”
蓝依很快陷入无尽的沦陷之中,有时候,牛太厉害也会把田耕翻的……
不过江珞斌昨晚分别会见三位市领导的时间早已传遍市府大院:
储拓15分钟;
庄骥东12分钟;
白钰21分钟!
书计15分钟已经算客套,那么堂堂市长不应该有更多汇报内容吗,为何常务副市长反而谈得更久?
吃完整个车队立即开拔,连握手的机会都不给——新省·长就这派头!
想来想去还是沉不住气,一上班庄骥东跑到白钰办公室,劈头就问:
“白市长昨晚跟江省·长交流很深入啊,重点是不是城投债券?”
“庄市长料事如神!”
“其它呢?”
“没了,”白钰故作诧异道,“省里派我来不就为了排雷?你呢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