看着毛总快要出门,李春陶咬咬牙道:“等等,让我再想想……银行那边确定一月十号贷款肯定到账?”
毛总笑道:“理解理解,交情归交情生意归生意两码事,回头我叫刘总把原件送过来……李总出多少?”
反正是借,要玩就玩梭哈!
李春陶狠狠心道:“两个亿!”
在他想来账上三千万撑到元旦后没问题,二十天净赚八百万,到哪儿找这么美的事儿?
打电话,显示不在服务区!
李春陶顿觉大事不妙,拉上毛总一起跑到区郊那个楼盘,却被告知就在二十天里刘总把整个楼盘转让给了别的开发商,弄了笔钱溜之大吉!
李春陶和毛总顿时天旋地转!
刘总给他俩的收条是以他名下房产公司盖的公章,如今楼盘归了别人,原房产公司下面没有任何资产,法人代表又溜了,意味着借款就是死账!
游魂荡鬼般回到公司,左思右想都是死路一条,李春陶索性横下心:与其坐以待毙不如自寻活路,刘总能溜,我不能溜吗?
“他把楼盘转让了……”
“你为何不转让?”方晟道,“因为没人接手对不对?正常情况下很少有开发商愿意中途接盘,除非正府干预,很明显如果能赚钱谁都不会转让,转让肯定有一屁股债!听明白了吗?”
倒是于煜若有所悟,道:“这么说刘总借钱和转让楼盘就是挖坑,接盘开发商跟刘总一伙的?”
方晟终于揭开谜底:“非但如此,那俩压根跟毛总一伙!你以为毛总六千万也打了水漂,实则那是诱饵!要是毛总不出六千万,你敢一下子出两个亿?”
“不可能!不可能!”
李春陶大叫道,“那个楼盘在我之前开发的,毛总和刘总不可能提前知道我会拿走香榭佳园地皮!”
“问题就在这里!”方晟道,“你贸然抢走香榭佳园地皮,却不知道里面水有多深!水岸香榭是毛总做的,区郊楼盘其实也是毛总做的只不过为避免外界说闲话由刘总出面;区正府还承诺香榭二期也给毛总做……你想想毛总来头有多大?你断了人家财路,还把人家当朋友合伙玩资金买卖,你的心该有多大!”
李春陶汗涔涔道:“姓毛的一直表现得很友善,我大意了……他的后台老板是谁?”
“毛总有个铁哥们叫吴桂,经常跟省城一帮不成器的公子哥厮混,然后通过有个叫钱公子的找到申委常委兼桦南书计钱生潮……”
“哦,钱生潮!”于煜醒悟过来,“据说在查处徐的问题上,钱生潮格外活跃!”
“但钱生潮马上要退了咬倒徐尚立有何好处?背后还有高人!可惜那帮家伙想动我的儿子,那真是打错了算盘!”方晟冷冷一笑,“我要用事实告诉他们,惹恼方晟的代价有多大!”
“爸爸怎么找到李春陶的?”
“很简单,你不是连续几天跟他通电话吗?与此同时妈妈租用欧盟军用卫星专门进行搜索、定位、跟踪,再加上鱼小婷高超的抓捕技术……”
“您一直跟妈妈保持联系?”
于煜烦恼地说:“跟与不跟,自个儿闯荡都不是我说了算吧,爸爸!今非昔比,连于家大院都被打压得那么惨,白家、樊家更不用提……”
方晟沉吟片刻,道:“事实上朱正阳、詹印得知通榆纪委你的消息后,为逼使他们主动撤回,连夜决定徐尚立!因为你的用意在于调查他,钟纪委索性徐尚立,不就没必要你了?”
“我信,可是爸爸!”于煜又搂住方晟道,“您一定要告诉我九年前怎么突然失踪,原因到底是什么?您不知道这些年我们过得多憋屈,几个家族被打压得多惨,看不到希望,找不出线索,我们……”
“九年前……”
被他形容得有点可怕,于煜愣了半晌迂回道:
“那您透露一下当晚跟爱妮娅谈了些什么?关于您的失踪,从出海子大门起所有人都受到严厉责罚,唯独爱妮娅安然无恙,这里面存在幕后交易么?”
方晟道:“谈到爱妮娅,顺便揭个困扰了我几十年、大概你们也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谜团吧,即关于背后支持她的那个系统……”
“小贝可能不知道,上世纪八十年代初有个机构专门安排老同志……”
于煜道:“是哎,臻臻妈官至钟组部常务副部长都说不存在,那么,九年前当晚爱妮娅代表那个系统要求您退出体制吗?”
方晟没正面回答,而是说:
“再透露个秘密,不准告诉别人包括你老婆和小宝!爷爷就是那个系统的重要成员!”
“爷爷”显然不是方池宗,而是于家大院的于云复!
于煜深深震惊,霎时觉得呼吸困难,倒退两步吃吃道:
“爷爷……爷爷在幕后指使爱妮娅逼您退出?不可思议,太不可思议!他始终指点您的仕途生涯,参与运作很多事,还有当年太爷爷当众把于家大院托附给您?!”
方晟道:“现在你该明白朱正阳发布零号专案组两个通报的真正目的,其中一项就是旨在严厉打击那个系统,无论基于什么立场和原则,都不允许任何超越于官方组织的影响存在!”